河洛姓氏乃河洛文化的维生素(下)* 陆炳文
当姓氏初始时,尚属母系社会产物,女称姓,男为氏,由来已久。姓的本意是女人生的子女,在上古时代,人类还处于「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的草莱文明雏型社会,子女的姓是随母亲的姓而来,也可以看出那时姓姬、姒、妫、姞、姜、和嬴等字的部首,都有从女部这一特点。
与时俱进迈入父系社会后,姓则改随父亲,再随着同一祖先的子孙繁衍增多,家族往往会分成若干支散居各处。各个分支的子孙除了保留姓以外,另为自己取一个称号作为标志,这就是氏。也就是说,姓是一个家族的所有后代的共同称号,氏则是从姓中派生出来的分支。
姓产生后世代相传,一般不会随便更改,比较具备稳定性;而氏则随着封邑、官职等的改变而作改变,史上偶见一个人的后代有几个氏,或者父子两代用不同氏的。此外,不同姓之间可能会以同样的方式来命氏,在过去才出现姓不同而氏相同的奇妙现象。
我国古代自有男尊女卑社会观以来,在大男人沙文主义威权下,就有谓:「士大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主张,人人以所沿袭父祖辈传统姓氏为荣为傲,绝不轻言放弃祖姓或易名换姓,再加上彼时人稀族少,自然姓的数量也少。民族共同始祖黄帝建国,娶正妃嫘祖及嫔三(嫫母、女节、彤鱼氏),生子25人,依其为官之德,赐14子为12姓;迨至明朝顾炎武《日知录》载明:「言姓者本于五帝,见于春秋者得二十有二」。可见2,780年前,能信且能姓的字,为数极其有限。
首部姓书《百家姓》令人大开眼界,自此姓数不但破百,而且已达438个姓。此书共有118句﹐最能朗朗朗上口的开头一句“赵钱孙李”﹐这四个姓是有来历的。因为宋朝皇帝姓"赵”,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的国王为"钱”氏,而"孙”氏是指王妃﹐"李”则是南
文字中最早提到《百家姓》的,是南宋诗人陆放翁的《陆游诗选》,存世《秋日郊居》诗作三首,第三首曾写道:「儿童冬学闹比邻,据案愚儒却自珍﹔授罢村书闭门睡,终年不着面看人」。诗下有作者自注:「农家十月,乃遣子弟入学,谓之冬学。所读《杂字》、《百家姓》之类,谓之村书」。
其间还有先后针对这本予以改编,出过多种版本,例如:《百家姓二编》、《百家姓新笺》、《增广百家姓》、《御制百家姓》、和《百家姓三编》等,姓字固虽不尽相同,姓量可是小异大同,所有都不出500个姓。到了明朝,吴沉、刘仲质合编《皇明千家姓》,改用开明皇帝朱元璋的朱姓打头阵;明万历年间,又有人汇编《古今万姓统谱》,千或万姓,乃言其多,并非实数。直至时人王素存《中华姓府》问世,后来者居上,才印证了实用的汉字姓巳上看一万。
姓,在金文中直接写作“生”,此“生”就是姓的本字,某人由谁生的,即某姓之本义。其后加了女字旁,更清楚地表明它的涵义。而且姓的读音起初也读作“生”。明朝田艺衡《留青日札》卷16之“姓”条云:「姓,象形也,从生从囧,象人生所自出之门户也」。《说文》释姓亦曰:「人所生也,从女,从生」。这些批注了,姓氏生生不息,维持着世代的繁衍;家户生生不已,维护着宗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