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于右任的书法魅力 * 孟子洋
于右任(1879年4月11日-1964年11月10日)先生, 17岁考中秀才,25岁中举人,因结识革命党人,通过办学办报,开展反清活动,时有“先生一支笔,胜过十万毛瑟枪”之美誉。后追随孙中山革命,成功后民国成立,初任南京临时政府交通部次长代理部务,后久任国民政府监察院长,1949年随国民党离开大陆赴台。
政事之余,于右任便涉猎碑帖典籍,逐渐醉心于北魏书法。1918年—1922年,他回老家三原就任陕西靖国军总司令,军务闲暇时,对搜求购置碑石墓志兴趣颇浓。经20年的辛苦搜集,耗资十余万银元,收集保存了390余方墓志书法,其中,魏墓志就有149方之多。因其中含有七对夫妇合志,遂自命斋号为“鸳鸯七志斋”。
为保护这些珍贵的艺术财富,1940年,他面托杨虎城将军避开侵华日军的追踪,派专人将这批珍贵的碑石由北京护送回西安,捐赠给西安碑林。其中“军中偏有暇,稽古送黄昏”便是当时搜求碑石墓志的写照。
“可以说,魏碑情缘与于右任终生相伴。令人感念至深的是,他年逾古稀之后所临的几件古帖就有北魏《郑文公碑》。”滕西奇说,从原帖与临帖的对比中,我们会发现他“虽临魏碑,全是于法”。“活临”而不是依样画葫芦,是他临习古人法帖的最重要艺术经验,这正是体现了“学我者活,拟我者死”的艺术理念。
于先生怀有强烈的忧国忧民意识,以图唤起中华民族的觉醒。这从他写的一首诗中可以得到反映。“朝临石门铭,暮写二十品,辛苦集为联,夜夜泪湿枕。”如果只是临习书法,是无须“夜夜泪湿枕”的。
“于右任的行楷书艺术前后有所不同,早期的有《富平仲贞刘先生墓志铭》、《张清和墓志铭》、《彭仲翔墓志铭》、《耿端人烈士纪念碑》等作品。书于1930年的《秋先烈纪念碑记》,是于右任先生碑体楷书的标志。其用笔早期以为方侧为主,方整劲利,后期多用中锋,笔法、书势灵活多变,是碑帖结合的最好范例。后期行楷书用笔灵活,笔力雄健、豪迈,如‘锥画沙’,‘印印泥’,融篆书、隶书、草书、楷书于一炉,参以折笔、断笔、截笔、顿挫等法,纵横挥洒无不自如。”
“在结字上,于右任首先取法北魏碑刻文字严谨扁方的体势,建立了平正的骨干,然后放纵变化,似斜反正,以气贯、神足、结法奇险取胜。他运用异于寻常的‘反结法’改变魏碑体势,在重心平稳的原则下,正者斜之,聚者散之,纵者收之,收者纵之,平齐者参差之。此种结字方法虽不能说是他首创,但他深悟此理,用得最妙最活,在近世书史上独树一帜。”
《二十世纪中国书法史》中这样评价于先生的草书:观其成熟时期的草书用笔,在中锋的基调下,强化了线条质感。如锥画沙般的线条在不失字法的空间规定中蜿蜒行进,一波三折,纵敛有度,跌宕起伏,变化莫测。在一字之中,往往末笔收束特别凝练,全字用一短笔画收之,却笔短意长,节奏感很强。其结字比早期更加奇绝飘宕,寓险绝于平正,结体仍保持了他行楷书的体势,压低重心,全字往往成一‘金三角’。笔画的疏密安排又类早年《秋先烈纪念碑记》的方法,压紧四面,形成中疏,在‘聚’与‘散’之间走钢丝。章法上,忽放忽收,富有抑扬顿挫的节奏美。他晚年的草书创作则臻于化境,进入 ‘惊人翰墨龙蛇走’的感人艺术世界。
于右任是我国近代书法史上的书法艺术大家,尤擅魏碑与行、章草结合的行草书,首创“标准草书”,被誉为“当代草圣”;先生为我们留下了大量的的艺术珍宝,为中华民族的书法艺术树立了榜样。(北京七书粥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