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粥致神仙 * 蔡文婷
「煮饭何如煮粥强,好同儿女细商量;一升可做三升用,两日堪为六日粮。有客只需添水火,无钱不必做羹汤;莫嫌淡泊少滋味,淡泊之中滋味长。」明朝沈周《食粥语》。
相传,粥是黄帝的一大发明,较可信的说法是西周时候的一个美丽的错误,因为煮饭时多放了水而成为稀饭。《礼记》记载:「饥荒之年,天子以粥赈灾救饥。」可以知道中国人食粥至少有两、三千年的历史了。
食粥有真味。自古以来,食粥与中国人的生活分不开,而骚人墨客更经常以粥入诗。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曾经在吃了无锡米所熬煮的粥品后,身心畅快,写下「身心颠倒不自知,更知人间有真味」的诗句。而诗人陆游那一句「食粥致神仙」更是许多粥品的招牌广告词。佛教的《摩诃僧祇律》则说:「粥有十利」,可以增加气力,补元益寿,喉舌滋润,容易消化,调和气色等。
最早的粥,很简单,就是白粥。随着各地做法不同,发展出咸粥、甜粥,还有药粥,宋代的时候,被正式纳入「粥方」的就不下百种,到了现在包括腊八粥、广东粥、虱目鱼粥等等,都是老少咸宜的最佳点心宵夜。新近刚获得文艺界最高荣誉国家文艺奖、高龄一百零三岁的布袋戏艺师黄海岱也曾经谈到他长寿的秘方之一:在年轻时候日夜演戏的劳顿生活中,太太总会熬上一锅稀饭等他,在他深夜回家时,再以粥汤来冲泡鸡蛋成蛋花汤,那不仅温润滋补,也很快地消解了他一天的紧张劳累。
梁公粥与如意粥。多年粥会之中,要说与粥故事最多的粥友,当属前中广董事长梁寒操,每逢梁寒操担任掌杓人时,必请人熬煮一大锅「梁公粥」待客,也是粥友的前副总统谢东闵逢人就说:「齿颊留香,好呷好呷。」
梁公粥的来源也有一段故事,有一次梁寒操在新疆迪化朋友家打牌时,突然想要吃粥,还灵机一动提了一个食谱,先以三只以上的土鸡熬出高汤,再以鸡汤来熬粥,最后加入香菇、花生米、胡萝卜丝、青菜叶和少许盐巴和酒即可,其它如葱、姜、油条、皮蛋全免。
而曾经闻名中外的台北「大声公」粥品,也因梁寒操与粥会有着一段深厚渊源呢!在民国六十年以前,当时广东老人钟剑生在台大侧门旁摆摊贩,同是广东人的梁寒操就是座上常客,并且传授了钟剑生梁公粥的秘方。后来大声公开起店后,每逢粥会聚会,一大锅、一大锅的梁公粥一定就是大声公送来的。
除了梁公粥,如意古玩藏家的现任粥会会长陆炳文也发明了一种「如意粥」,先以猪骨熬汤,再加入白米和形似「如意」的豆芽一同熬煮,就是一锅吉祥清爽好味道的如意粥了。
粥中有道。环顾粥会之中,不乏百岁人瑞,足可证明食粥的好处。「的确是,粥会里有两种食粮,一是以粥会友,一是以文会友。有了这两种物质精神粮食,当然可以长寿呀,」粥会会长陆炳文认为结合吃粥与文艺的粥会,绝对是粥友们延年益寿的一大主因。其实,早在宋代,苏东坡就说过食粥有三个好处,「安分以养福,宽胃以养气,省钱以养财。」说来,苏东坡也可说是粥会的千古知音了。(来源:台湾光华杂志2002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