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下起風雲‧詩書畫三絕 * 張禮豪
今(2007)年適逢渡海來台之前輩書畫家劉延濤百歲誕辰紀念,由其女劉彬彬一手促成的劉延濤文教基金會特與台北歷史博物館攜手舉辦「清潤高節──劉延濤百歲紀念展」,讓愛藝人士有幸欣賞此位不僅集詩、書、畫三絕於一身,且情操高潔、風範過人的藝壇先賢之畢生心血。10月19日下午的開幕典禮氣氛既歡欣又隆重,包括教育家王廣亞,台北歷史博物館前館長陳康順,書畫家李奇茂、姜一涵、鄭善禧、林章湖,中華粥會會長陸炳文,及「七友畫會」多位成員之後代等知交故友、晚輩後進接踵而來、戶限為穿,徇為近日藝壇之難得盛事。
陳康順致詞時,憶起與劉延濤飲酒論藝,並說服他捐贈79件書畫作品給館方的往事時,心情激動不已。李奇茂則肯定其擔任于右任秘書協助編輯《標準草書》所投注的多年心力。陸炳文一上台,除了極力讚譽劉彬彬完成她父親、粥会名賢劉延濤遺願之孝心,更表示明年為「七友畫會」成立50週年,相關展覽活動已在積極籌畫之中,以期為藝壇注入更多活力。王廣亞則慷慨將自己珍藏之八尺鉅作〈故國山河情長〉捐贈給史博館,此舉一出,更是讓全場掌聲不斷。
劉延濤曾說:「學畫的人必須有三項必備的條件,一是能寫一手好字,二是人品高雅不俗,三是精通畫理章法。」這幾個條件在他身上及展出作品中都能得到印證,因而能卓然成家。此次除去部分館方收藏,餘者多由劉彬彬在其父遺留作品中擇精展出,同時也重現劉延濤書齋擺設、放映其寫字之紀錄影片,讓觀者能更加瞭解其藝術思想與表現。
劉延濤山水極少賦色,而更強調「墨分五色」所能表達的個人意境,如〈百劫茫茫〉作於1968年病後,全件構圖奇巧,峰崖相連相錯,對於光線的處理與掌握極為準確,用筆皴染並施,復又以留白為虛筆,並題詩云:「百劫茫茫哀怨多,眾生病集老維摩,東風慳灑及時雨,散盡天花欲若何。」可知畫中雖是山水,實則為其對人生的深刻體會。雖然如此,〈客心隨急瀑〉、〈穿戶白雲留不住〉兩件,設色淡雅,氣質清秀,同樣可看出其不囿一格的畫貌嘗試。其書法則從褚遂良、二王與魏碑而來,後投入標準草書,所書不同於于右任,自成文人氣韻。展出的行書〈百世萬物對聯〉集陸放翁句寫:「百世尊道統,萬物酣春風」,展現其深厚根柢,而草書〈中庸中堂〉自標準草書而來,卻又筆畫跳躍、韻律性高,深得個人面目,均有可觀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