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龄诗人锺鼎文老师为诗奉献一生 * 向 明
更新时间:2013-02-28 来源: 发布:向 明 浏览:
与民国同寿的国之耆老,百龄诗人锺鼎文老师,己完成他一生对党国的最大奉献,对台湾诗文学的悉心呵护,于八月十二日下午四时五十三分辞世了。他的与世长辞,作为一个追随他的诗的徒众之一的我,内心极度悲痛,至为不舍。
就在他过世的前十二天,我和诗人张默、赖益臣还曾应邀至他府上,商讨他的全集出版事宜,结果那天非常圆满,己经非常衰弱的锺老师终于露出了久已不再出现的笑容,不停抚着他的胸口说,「这下我就放心了,感谢你们为我的操劳。」我们也有终于快要达成任务的欣喜。
事情的经过时间己极漫长,简单说,锺老师一直想整理出他所有的著作,和他歴经政界,新闻界及诗文学事业所获得的评价文字,出一全集,对自己,对祖先和对国家作一总交待。这一行动早在他担任WCP(世界诗人大会)主席并兼任WAAC(世界艺术与文化学院)院长时即已自己着手进行。那时他在阳明山原美军眷舍租得一栋房子,作为他的办公室及陈列馆,由于想出一份代表「世界艺术与文化学院」会讯型的刊物,曾邀我去山上协助他作编簒翻译事宜,当时即曾将他整理的两个厚厚大卷匣拿给我看。
这以后的二十多年,锺老师虽己慢慢退出那些世界性的组织工作,办公室归还台银,并将自己的大量存书和艺术学院的学术存挡资料,运回他的老家安徽大学辟专室存放。但他对自己全集的整理,增添、修改仍不时的进行。在此期间比我年轻的赖益臣,便是他完成这部巨著的最得力推手,益臣可说像对待老父一样的顺从锺老师。可是锺老师对这一本全集的收存内容极为细心谨慎,所有的文字、除一部份己一再修改,终至他自己满意,释出让人打字排版外,最后两卷始终无法定稿,多年来赖益成跑锺府不知多少趟,都被老先生恳求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再看一次才交出,而始终无法拿到完整的稿件。
直至今年六月底,老先生因见又是一年有半,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时间不允许他再作拖延,将我们三人召去商量,但结果仍是要我们再给他一个月时间,有些地方仍有修改的必要,我们不忍心让他老失望,同意再延一月至七月底,但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不能再延,因他百岁诞将届,必须有全集配合,才能显得隆重。老先生很高兴的答应到时一定完整的将稿件完整的交出,这就是在他过世前十二天(七月三十一日)我们三人再度到锺府去的理由。
其实,在那前一晚,老先生即来电话突然提出另一要求,说他想请一钟点工来为他作口述歴史,我说这不难,明天我们来府上商量解决。第二天我们商请「文讯」封德屏主编派员来为他作口述歴史录音,接着我们请他即将最后两卷稿件交出,他仍有点不放心的想再拖延。这时我拉住他发抖的手几乎哀求的说「老师!你都快要一百岁了,我这个当年是文艺青年你的学生都己经八十五岁,时间都己不多了,你现在把最后两卷交出来拿去发排,明年出版时配合你的百岁诞辰,可以风风光光的开一盛大发表会。」他听得呵呵笑了起来,深深吐了一口气说,「好,到我房间里去拿吧!」,这时张默更卯足了劲的加油说「锺老!您的全集出版后、我买五十套送人。」锺老师终于笑笑的抚着他的胸口,连说几遍「这我就放心了,这我就放心了。」这时已是中午十二时半,接近午飱时间,老人坚持要请我们吃饭。可见他有放下一切重担后的轻松兴奋,我们簇拥着这位国宝级的老人走下了大厦的十一楼。
谁会知道呢?我们以为这样让他放心的,解除了他多年来一直压住心头的重负,应该会使他日渐衰老的身心得到舒缓,快快乐乐的等着他的全集出版,风风光光的享受一次百岁庆生大喜,谁知他的口述歴史访问录音才作了两次,待第三次时,他便因身体不行而住进加护病房,第二天(八月十二日)下午便驾鹤西归了,生前这位骚坛祭酒还挂有荣誉职、于右任书法收藏研究院名誉院长。
锺老师是我们台湾诗坛三老排行第三的一位长者,他常说他们三兄弟分别出生于民国元年二年三年,老大覃子豪先生于民国五十二年十月十日晨因积劳成疾过世,二哥纪弦先生现居美国加州旧金山一老人院,也身子老化得不能言语。前年夏天纪弦先生还曾写来书信给锺老师,嘱咐这位在台的老三要好好保重身体,别太操劳。锺老师接信后老泪纵横、如获至宝的拿了这封信给我们看,并且说这个老哥还记得他,接着便开始回忆他们三人当年如何为现代诗奋斗,以及他和纪弦当年一同去马尼拉参加第一届世界诗人大会,后来他担任大会永久荣誉会长,世界诗人大会是唯一能让中华民国国号、和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出现的世界组织,这是锺老师为诗奉献一生的最大成就和骄傲。(来源:中时部落格 2012-0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