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豆腐在法国 * 叶星球(巴黎粥会)
早期旅法华人李石曾(1883—1973),名煜瀛,河北省人1902年,李石曾以随员身分来到法国,供职清朝驻法公使馆。中国经过庚子之乱,为求富国 强兵之道,李石曾先学军事后因体质不行改习农科,对大豆有特别的研究,结束巴斯德学院的研究工作后,成为一位杰出的生物学家。李石曾虽然出生于官宦之家,但无意热衷于功名,在法国求学之时,结交蔡元培、吴稚辉、张静江等人組織“世界社”。1907年结识孙中山,加入同盟会,鼓吹革命。
1908年,李石曾策划邀请同窗好友齐竺山一起,在巴黎郊区科隆伯创办了法国第一家豆腐公司,这是中国人在法国有史可查的第一家企业。大豆营养丰富,李石曾早已有促进人类以植物廉价副食品代替肉类的庞大计划,创办豆腐公司生产系列豆腐制品。齐竺山为其掌柜,现在叫经理。他们从老家河北省高阳县招来四十多名同乡青年,一边工作,一边读书,试行“勤以做工,俭以求学”的方法,培养人才。
在巴黎创办了豆腐公司之后,致力于推广豆腐系列产品。但是豆腐味淡,不像奶酪那样滋味厚重,法国人一时难以接受,要想推广普及,让外国人领略其中真味,须在当地推出一系列豆腐美味菜肴。经过反复斟酌,李石曾在1914年策划创办中华饭店,这是在法国的第一家中国饭馆。
中华饭店坐落在巴黎第六区蒙巴拿斯105号。餐厅设在一楼,装潢古典高雅,有沙龙的形式美。“中华饭店”4字是国民党元老张静江的墨宝。经理是齐竺山,他的父亲齐契亭,是李石曾的业师。大厨李二安,厨艺精湛,是光绪皇帝业师的厨子,跟随李石曾一起来到巴黎。另从豆腐公司调来年轻的张风举、李光汉、齐致为中华饭店的侍应生。
经过一批法国知名汉学家的宣传介绍,奥拉尔及一些政界人士、和文艺界人士经常到餐馆去用餐。中华餐馆除介绍中国传统菜肴之外,致力于推出豆腐系列佳肴:豆腐煲、麻婆豆腐、生拌豆腐菜,希望能够推广豆腐食品给法国百姓。中国当年最早的一批留法勤工俭学的学生,大部分为豆腐公司、和人造丝厂的华工。
李石曾为了帮助清寒子弟有机会出国留学,亲自和法国轮船公司交涉,将票价降低到最低,最后达成协议,凡持有“法华教育会”证件的学生,赴法船票一律半价。到了法国之后,除安置在法国公司工作之外,又积极自办公司安置就业,从此开启了中国人以科技救国、教育救国的先河,也为豆腐制品的广泛使用,开创了新的局面。
稍早的1912年,李石曾联系蔡元培、吴稚辉、汪精卫、张继在北京筹备组织“留法勤工俭学会”,又组织留法勤工俭学预备班,指导及安排有意到法国留学的学生。1915年蔡元培、吴玉章、吴稚辉等人到法国考察,参观了豆腐工厂和人造丝厂“以工俭学”的办法很好,遂致力推动。1916年3月在巴黎联系法国各界知名人士,成立“法华教育会”。蔡元培为中国方面会长,李石曾任秘书长,
李石曾洁身自好,终生素食,不娶妾,不做官,不食肉,不吸烟,不喝酒,一生创办六十多个事业,誓不置私产,从事中法文化交流,终年九十一岁,生前最后一项职务,是文化人士雅集:“台北粥会”会长。(节录自叶星球编著《法国华人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