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72 福地之 9:南臺灣(上)*曾淑貞
走進內灣村落感覺很樸實、溫馨,首先被街頭的菱角所吸引,老闆說:
「菱角都是官田來的!」
「官田」是阿扁總統出生地,如今一些人讓社會人心「喜悲或……。」
講到官田菱角就要講起歷史悠久的「葫蘆埤」,它是250年前挖啊、墾啊,才成為灌溉蓄水用的「番子田埤」,後來因開發道路貫穿其中,酷似綁著帶子的葫蘆稱之。「葫蘆埤」周邊廣大的菱角田園,常有農夫的小舟經過,成了新南瀛八景「菱香舟影」,這豐富的生態依依旎旎的延續著生命。
官田是好地方,官田的菱角名氣響徹全台,庚子年10月3日才在「葫蘆埤」舉辦台南官田區第24屆的「菱角節」活動。記得那天擠滿人群。不明:
「有菱角粥、菱角魚丸、菱角蛋捲……,吃一碗菱角粥吧!」
「那邊在辦理慈善活動﹣﹣菱角拍賣。」
「有體驗活動製作菱角吊飾、菱炭吸附包、藍染貓頭鷹菱炭精油香包、菱炭蚊香、菱角胺基酸肥皂、菱炭水耕盆栽、菱殼炭環保植栽等,玩的吃的……划船採菱都有。」
全台菱角種植面積約500公頃,產量5千多公噸,官田就種植了3百多公頃,面積、產量居台南及全台之冠。誰都知道年年採收菱角時節,所到之處亭臺花木官田樂,城郭蘭渚城市香。
這內灣老街賣菱角、地瓜……的年輕的老闆又說:
「隔壁的香菇也是新社來的,還有超甜超好吃來自深山自然成長的冬菇、有機段木……菇!」感覺很近人意的香菇店老闆:
「真的很香,順便買一包!」她們幾位看到隔壁有鮮花店:
「先拍照再說!」打著赤腳、戴著斗笠很開朗和氣的女老闆娘也和他們合照。愛穿長褲總是微笑的蘭妹妹說:
「內灣的名字的由來你知道嗎?」住附近的蘭:
「老闆,我們3個去逛老街了!」蘭:
「因為「油羅溪」流經這裡彎曲成一個新月的形狀,而溪旁的內灣又恰巧被兩山合抱,站在「油羅溪」的吊橋上回頭看,內灣像一個小海灣。」
「油羅溪」是頭前溪流域上支流之一,水源來自新竹縣尖石鄉的李棟山、油羅山、鳥嘴山、帽盒山、向天湖山等山群間。「油羅溪」很美也是以前她小說的地景,每回經過橋上都多看一眼;「油羅溪」自古即以清澈的水、豐富魚蝦與雅石、「內灣垂釣」……等等景致馳名。邊逛邊聊,她:
「內灣這裡也有溫泉!」不明:
「對!距離老街只有5分鐘車程,溫泉大庭園區比美南洋風情。有SPA、親子戲水、湯屋區,有大型停車場,幾棵千年神木、幾百年的梅花樹形成的「梅園」……。」蘭妹:
「旅客都知道,內灣老街有詹、范……阿姨野薑花粽,選用野薑花根部研磨成粉,純手工將糯米用野薑花葉包起肉餡、香菇、菜脯、蝦仁、瘦肉……等等清香透了!」她:
「我去吃一顆野薑花粽和一個客家菜包和柿餅和買一包鮮草乾……!」蘭:
「我去看「桂蘭堂」的老闆製作大、中、小枝的毛筆!」不明:
「我去內灣戲院前照相!」她:
「都在附近,等會我到失戀博物館!」不明:
「我不去在戲院前逛逛就好!」蘭:
「那去吃霜淇淋,戲院斜前方那自製多樣霜淇淋吃了想再吃!」3人各自去所好的商店。看他們去喝飲料……那枝不能用10多年了還吃霜淇淋!
她慢慢走向失戀博物館,生命和愛情何者為重!人生若沒了愛情,不知還有何意義!生病了、建水壩、……,洪水沖刷挖空了地基部落沒了,要命還是要愛情,應是先顧好命才有愛情!失戀博物館主人說:
在這裡我們收集失戀紀念品,希望透過展覽的方式,學會讓愛情放下,給心碎的人一個安置過往的地方……。
啊,曾經失戀人,春情蕩漾,何退晚樓花前。念不盡紅葉染溪煙,撕不了日曆又春天,洗不完散步時撫肩……。
她逛到賣柿餅的商店:
「請問內灣有人文故事嗎?」看起來約50多歲表情愉快的老闆:
「有啊!」老闆給了本小冊子也說了故事:
這裡也是文人聚會的小村子!「內灣」早年是泰雅族生活的地方。清末,先有十二戶客家人來到此地開墾,他們因爭地和原住民發生衝突。日人來了之後為了山林資源,在1907年左右用武力趕走了原住民,內灣於是逐漸變成客家人聚落。她:
「什麼啊,趕走原住民!」
日人覺得內灣的氣候和日本九州酷似,小棵小棵種啊種啊;便在內灣滿山種植與九州同品種的櫻花,「櫻花部落」就成為內灣的新名字。
內灣山裡的大樹砍伐下來後,往往會利用一種由兩根六尺長,當地人稱作「木馬」的運具,沿著林道拉木材下山再運回日本。她:
「很多怎麼運啊」?
「一船一船!」
「橫山鄉內灣村三面環山景致宜人。」不明剛才提到:
「內灣街尾知名漫畫家劉興欽老師,他將內灣村創意成為漫畫小鎮。」
內灣日據時代就物產豐盛,純樸的客家小村莊屬林業、石灰業、水泥業的重鎮。1951年日政府興建了直達內灣老街的鐵路,內灣成為新竹區少數擁有商店、戲院、酒館等娛樂行業富裕的小山村。
1970年以後林業政策改變,礦藏漸枯竭,內灣逐漸沒落,戲院等改行,人口漸外移。到1995年新竹縣政府開始對內灣進行形象塑造、商圈規劃,以客家小鎮以及螢火蟲為主題,再加上沿途風景極佳的內灣小火車路線,內灣小山村又成為觀光重鎮,如今一天天富裕起來。
有點像拜拜團的一群人繼續南行,二部遊覽車快到「福安宮」時,看見關仔嶺溫泉山莊的招牌,數十人到了關仔嶺崁頂「福安宮」時,多部份人去拜拜。
清乾隆56年(1791),太子嘉慶君出巡台灣,時台灣盜、土匪氾濫,玉皇大帝特派各地土地公護駕太子,嘉慶君所到之處土地公顯靈相助的傳說故事,而「福安宮」是其中之一。
嘉慶皇帝登基後,特別詔封「福安宮」福德正神王侯官職,並賜予官帽、日月乾坤、文旦三寶,下旨允許土地公可在台灣『遊縣食縣,遊府食府,適合之地可自由居住』。
她和葉子及不明3人,被「福安宮」前面一片花林迷住,先走過去看到那些藏在浮霧中的樹、花,似乎它們有一種尊顯感,看景的人也同群仙坐看清涯縹緲中,仙人飲清露帶朝霞也不過如此!不多久迎面來了,很像阿潤同學的人;老實的阿潤和李清2位端麥仔茶來給她們。
「你怎在這裡?」阿潤:
「我坐第2車,看到妳的大名還以為是同名!妳們照片拍好沒?我先帶妳們去臺灣第一位土地公那邊祈福!「關仔嶺」除了溫泉聞名外,這「福安宮」和屏東車城「福安宮」、臺北烘爐地南山「福德宮」齊名,是臺灣三大土地公廟。」
「「福安宮」在哪啊?」阿潤:
「那邊啊,我帶妳去!」她:
「土地公在室內?」美美的葉子:
「這主祀天地人三界的土地公,聽說有兩百多年歷史。」從小學起就表現最老實的阿潤同學:
「這土地公很靈!」土地公前一群人在排隊,一個個輪流跪拜許願,屋子裡的矮矮小小間土地公屋。土地公被關在鐵門裡,祂身旁有一放錢的箱子,她說:
「我也來求福!」輪到她了,她跪下先給土地公錢再和土地公說話。後來她們2個去後面逛又站在高處望。她:
「大自然真的很神奇,這視野真的很驚人!遠山迎人近,仙子采藥中的感覺。」大自然規律變化!人類愛大自然﹣﹣春來微風徐徐,藍天白雲,千草、百木、淡濃花朵萬山生;夏秋來時蕉果熟、稻滿垂……,萬寶事物皆可成,這得於自然之道呼。反之水旱災、饑荒、病毒肆虐,天災人禍續起!」
「啊,順道乃自然之法則。」
「是。」
「十一點多了,吃便當後先到觀音佛祖前!」幾個年紀大的夥伴說:
「這便當的雞腿太大了吧!」葉子:
「我也吃不完!遊玩一站站的距離很近,停車拜拜上車唱歌,快下車拜佛祖去了。」
「看這佛祖周邊整片平原都是香蕉園!」她:
「香蕉外銷到日本!」葉子:
「香蕉樹長過香蕉就死了、倒了,旁邊至少長出一棵小的香蕉樹!」
「那種幾棵香蕉樹就可成為蕉園!」她:
「哇!妳看每棵香蕉都結了,農夫防蟲害將一串串香蕉套好袋子!」邀她們來的阿琳同學,他賢慧節儉的客家妹妻子:
「妳看旁邊那棵樹被長滿綠白碎花的藤蔓蓋滿了樹梢!」葉子:
「上回我在慈湖附近看到綠白碎花的藤蔓,滿山坡盤根闖蕩,身影高高的盤在一大片矮樹、綠葉頭頂上。」她:
「對啊!是生態,一片樹林會被纏枯到死!」不明:
「應該像處理蟑螂一樣,發現一隻時就處理掉!」 她:
「有時一隻蟑螂打不到,傷腦筋!」幾位遊伴走過來,李清:
「你們去哪呀?」不明:
「3瓶100元,這瓶椰子水留給你。我們在佛祖附近廣場全逛一遍,看到賣古早型的大、小鐮刀、各式菜刀、肉刀、水果刀的!」打鐵匠汗流滿身,鐵錘一錘一錘的用力,水一次一次的冷卻、定型,再在火爐前一錘一錘的用力錘的畫面又在眼前。看見賣利刀,想到父親臨別前幫她磨利了幾把刀的詩篇。利刀:
(小說作者/曾淑貞——全球粥會小說推廣委員會主任委員、苗栗籍文學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