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读《蒋日记》见微知著首称吴稚晖师(上)* 陆炳文
至今(1日),我已读过《郝柏村解读-蒋公八年抗战日记(1937~1945)》上下册,总共三遍,堪称通览了八年对日抗战史重要篇章,从中破解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战区的若干秘辛,也见微知著认识了首称国师吴稚晖(我文人雅集:粥会精神导师,敬称稚师、粥师、国师)对蒋介石的一些帮助,笔底生花看似饶富兴味,字里行间实是满纸辛酸。考虑到新书出版才几天,一定有许多网友读者向隅,特此挑出20多条日记密码公诸世人,藉以了解蒋公在将近3000个孤苦无依日子里,领导全国军民同胞在主战场与侧翼间分进合击之无助布局,我国始终对美英苏盟邦间各怀鬼胎之无可奈何,造成抗战惨胜等于国共两党各行其是局面分裂之手足无措,与夫找师辈吴稚老请益之无独有偶,篇篇皆是触目惊心,历历在目亦如世事,尤密集出现于日记下册那1941年以后者,想必是抗战进入决胜最为艰苦之阶段,有求于危机处理大师稚老亦最为殷切之时期。
《解读-蒋公日记》作者郝柏村说:日记是眞凭实据,凡日记都是主观重于客观,但不失其真情;日记的本质又是主观的,读者可各依自己的立场,作不同面向的解释。我就是从个人、与粥会名贤的角度,来读郝柏村解读蒋公,再来看蒋怎么样对待吴稚晖。蒋公曾自诩「以日记为生命、及革命事业的纪录,视为至宝」。我们得以拜读《蒋日记》,更有幸如获至宝。以下便是挖宝所得,精粹段落文字摘要:
□解读《蒋日记》1938年12月12日条-晚与吴稚晖谈话。今日为西安事变二周年,正因为西安事变后,日本不容蒋公有充裕准备抗日的时间,国共内战停止甫半年,即发动七七事变,全面侵华。故日记回忆双十二的险恶情形,蒋就很容易想到首向稚师讨教。
□解读《蒋日记》1939年总结第六条-蒋公每遇大疑或烦闷,即请教稚老,稚老看似闲云野鹤,但对大是大非、及成败关键观察精微,谈话诙谐或寓意深远。蒋公以党、政、军无代劳代忧助手,人才难见,稚老以一次大战前德皇威廉一世为例,文有俾斯麦,武有老毛奇,工有克鲁伯,故能成其尢,但未言威廉一世如何领导,而得有力助手,其寓意可知矣。再观今日马政府问题依旧,形同无大将且更严重,真不知蒋又作何感想?
□解读《蒋日记》1939年4月6日条-約吴稚老與經国野餐,可知吴稚晖與經国師生關係之密,影響之深。这我就最清楚,蒋经国口中的稚师,在旅欧学生预备学校先修班,研习过外国语特别是俄语,留俄返国未见乃父,却先拜望了国师;粥师在台孑然一身并去世,所有后事皆经国先生一手包办,包括亲捧灵骨宝盒飞去金门,海葬于距离大陆最近处、金厦间料罗湾水域,另就近在水头码头旁,辟建了稚晖纪念公园,内立吴铜像、吴公亭、稚晖书屋,每逢五逢十的粥师逝世纪念日,我都会带领粥友去拜谒行礼致祭。
□解读《蒋日记》1941年1月,上星期反省录条-对资深党政人员,分别亲赴贺年,以示敬意。蒋公今年四十五岁,林森、吴稚晖、钮永建等,均为大老。我不禁感叹,中国人尊老敬贤乃人情之常,蒋对粥会名贤吴稚晖、钮永建都能做得到,如今后辈一代不如一代,一旦居于高位就以为了不起,目中无人而忘了自己是谁?!
□解读《蒋日记》1941年3月,上星期反省录条-在前辈中,只有吴稚晖为蒋公敬重请益,而吴说话幽默含蓄。判读日记,再剖析今庙堂之上,「年轻气盛」高官,如果「秉性阳刚」,其良师益友更加难求,个中最大原因在于此。
□解读《蒋日记》1942年6月13日条-吴稚老为蒋公尊敬的长者,常于碍难时请益,对于世事无定,而料定俄国共产主义必不能行于中国,故中共问题亦有使其就范的可能。这是七十年前的谈话,今皆作古矣,但就历史发展看,俄国共产政杈于1991年解体(谈话后五十年),而中共虽在大陆专政,但所行已非马克斯主义。我必须加上一句,这在内地的说法,铨释修正后执政之共产党实行的,目前叫做「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同日条另一段指出,稚老谈幼年时,米九百钱(铜钱)一石,亦有人饥饿,不得一饱。今日四、五百元一石米,反足食暖衣,故时代变迁,物价高涨,不足为奇。稚老超然的解说,可使当政者稍有慰藉。稚老谈哲学,以天性为善,而以眞和美表现于实物,但太求真则近自私,太求美则近好胜,故事物必于时中为止,这是稚老的中道哲学,实是中华文化的精髓。以此评论时事,近来台北政界的纷纷扬扬,肇因于马英九不能接受高育仁批评私心说,当事人马不反求诸己自省,是否懂得传统政治哲学与文化?是否施政领导风格处处争强好胜?一股脑反驳就显得大惊小怪,而又小题大作地炒新闻了。
□解读《蒋日记》1942年11月22日条-吴稚老在(夲党)十中全会提案,设立管理国策经济委员会,以七九高龄对党国谋略之忠,备获推崇。回顾七十一年前,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国策经济发展失去方向,稚师有鉴于此,遂从根本提出危机解决之道;在我承乏文化人士雅集后,不但尊崇稚老为粥师,而且奉作危机处理专家,更在学术研讨会上,首以「稚晖先生复活就有救」为题,断言过去如此,今后更是如此;过去蒋需要他,时下人尤其是,重现一位大智若愚者,如同国师那般,既精通国政策略、又专擅管理危机。
□解读《蒋日记》1942年12月25日条-与吴稚老谈英国人联盟作战,…。稚老对西洋历史,与印度及小亚细亚和中国的关系,皆有研究,蒋公素以长辈与师礼待之。原来我从稚师避走英法两国有年,并鼓励年轻人留学西欧,自己还出任艰巨,担当里昂中法大学校长,是为倡导勤工俭学运动滥觞,故而粥师对西洋史不仅知之綦详,而且晓得各民族性格差异,就能以个别特殊方式,跟欧陆国家分別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