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果九月 金色豐收 斯文在茲 歷久彌香 ＊ 朱茗玥

記得很清楚，9月3日軍人節晚上，參加高雄眷村文化發展協會換屆大會、以及相見歡晚會，由於我贈送一把「月琴」給大會，首次被邀現場演唱一首歌曲《月琴》。因要趕車北上，便準備好要提早離席，就在我起身的一瞬間，一位穿著背帶褲紳士，面帶笑容向我走來，他第一句話便說，妳的聲音好好聽，我回說：謝謝！我們相互交換名片，再一看到我的名片，更加拉近距離直說：「哇！是京劇，只有看過，《四郎探母》，我很喜歡。」他可不是普通人，正是我心儀已久、鄧麗君小姐的大哥、眷村文化協會監事會召集人鄧長安先生。

由於我名片背面的照片，恰恰是《四郎探母》劇中，鐵鏡公主的扮相。我們只簡單聊幾句話，語畢趕去搭高鐵北上。前幾天，我收到全球粥會陸炳文總會長，給我轉來的好書，是鄧先生寄來、關於鄧小姐的，及簽名照片畫册，實在太珍貴了，市面應很難再見到；跟他在高雄四海一家，我們相見歡有一面之緣，我多大的榮幸，會得到此寶物，非常感謝他，無比興奮啊！希望有機會，改天再南下，到高雄爱河畔，鄧麗君紀念館訪勝。鄧長安表示歡迎之至，以前這裡每一天平均，都要接待20團的旅遊團，包括中國大陸、香港、新加坡、及日本觀光團，反而是臺灣島內訪團比較少。

因鄧麗君是我的偶像，從小愛唱歌的我，極其喜歡她的歌聲與歌曲。而今，我手機裡，仍存放著她多首歌曲，每當我在公園快走時，一路上必聽鄧麗君的歌。過去我總以為鄧麗君，僅僅是一位流行音樂歌唱家，歌曲大多以甜美的嗓音樂色，留給大家最為深刻的印象，但實際上，鄧麗君和傳統戲曲文化，也有著很深的淵源。原來早在1963年，只有10歲的鄧麗君，就曾參加過一次，由中華電台主辦的、全台黃梅調比賽，一首名曲《訪英台》，讓她在一甲子前，成為這場大賽的冠軍。

在那5年後，15歲的鄧麗君，已推出了多張屬於她的個人音樂專輯，其中《鄧麗君之歌第九集》中，也有收錄了一首以黃梅歌調演唱的《效道》。不過當時所唱《效道》，還有一個爭議，就是那樣的唱法，究竟屬於黃梅戲？還是算京劇唱段？其實這一首歌的最初版本，乃係1964年出品電影《血手印》裡的一首插曲，演唱者為邵氏捧紅黃梅調電影的功臣凌波。這首歌的旋律唱腔，則選自京劇高撥子的曲調，並在作詞作曲上，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編。因此既可以說是黃梅戲唱法，也可稱之為說京劇唱腔，然而站在京戲專業角度上看，我覺得其實是二者結合，兼而有之，成為一種獨特的通俗唱法。

當我尚在北京求學，中國戲曲學院時期，那是上世紀80年代，內地根本不允許，聽鄧麗君的歌，稱之為「靡靡之音」。當時我同宿舍，一位同學有一個磚頭錄音機，我們大伙兒一起，躲在被窩裡偷偷地聽，「小城故事多，甜蜜蜜，何日君再來，月亮代表我的心⋯⋯」等等，迷人歌聲，大飽耳福，繞樑依舊，記憶猶新！

我看書有個習慣，很仔細地先看序。《絕響—永遠的鄧麗君》，寫序人之一的林青霞，文中描述一段話說：鄧麗君在英國學習聲樂，很認真地與我林靑霞，解釋說如何運用舌頭、和喉嚨的唱法，令歌聲更圓潤。我一看到這段，正是一直以來，教唱大力提倡，多多運用舌頭，藉由喉嚨囗腔位置，發出通透滑潤的音色，鄧麗君早就悟出這個道理，這使我更確定，藝術是相通的。

沒看過此書者，或許並不知道，鄧麗君之前，不叫鄧麗君，而是鄧麗筠；當時眷村住家，來自四面八方，南腔北调，也有一說，對不認識的字，有邊念邊，沒邊念中間，久而久之，便習以為常，慣於這樣稱呼鄧麗君了，真是逗趣的小插曲。

書中還有許多事，是鄧媽媽之口述，我一邊看著此書，眼前浮現鄧麗君，甜美優雅的笑容，耳邊甚至迴盪著，她那輕柔的歌聲，幾次都無法一直看下去，拭著流下來的淚水，再聽一聽她的歌曲。鄧麗君從小，就是位孝順乖巧，人見人愛的小天使，從小就很懂事，貼心而不嬌縱，鄧媽媽很心疼、愛惜不捨地說：「我真希望她，不要那麼好～可嘆！天忌良人啊⋯⋯。」

這位萬人迷鄧小姐，即便已經逝世多年，也未曾稍有減退，其影響力的歌手，曾被視為「亞洲歌唱女王」、「永遠的軍中情人」鄧麗君，還一直活在人們的心中，鮮活存在世人記憶之中！白先勇在《謫仙記》裡，所引用蘇曼殊的《偶成》所題：「人間花草太匆匆，春未殘時花已空，自是神仙淪小謫，不須惆悵憶芳容。」恰似妳的溫柔！我只在乎妳，千言萬語中，永遠的鄧麗君。我永遠會喜歡，永遠的鄧麗君，她的歌和她這個人，歌聲真的無可取代，可心人更無可替代！斯文在茲，歷久彌香，碩果九月天，金色豐收季，回顧過往點滴，唱絕國色天香，《絕響—永遠的鄧麗君》一書，給我帶來這樣的不一樣！

［編按］本文作者朱茗玥，本名朱明月老師，全球粥會世界總會監事長、戲曲推廣委員會主任委員，海峽兩岸和諧文化交流協進會執行會長，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藝術研究所助理教授。